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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seif item.type === 2} {else} ${testSong(item.content)} {/if} {/list}再见了少年!
再见了少年
胡波涛
2016年最后一天,我和炎煌,羊在宜兴火车站,等11点50开往杭州东的G51,还差5分钟上车的时候,身后一辆火车进站,我转过身,它没有停止的一直往前开,从一个接一个的车窗上映出的我们的身影飘飘忽忽,我掏出手机,边打开摄像头,边喊过来旁边的这两位,对着前面不停歇的火车拍了几张我们模糊而变形的合影。
已经算不清楚具体是哪年了,大概2001吧,读高一,攒钱借钱买了一把木吉他,兴奋得觉得终于开始拥有了人生,在琴行学了一个月,会了C调几个和弦后,就开始琢磨着暑假的‘流浪计划’。
捱到暑假时,流浪的心早已按捺不住了,尽管我那几个和弦仍没换得流利一点。在我妈的担忧和我爹的鼓励下,揣着攒下的大概30块钱,亢奋的启程了。
从离家不到500米远的汽车站出发,坐班车到了我长大的小镇,炎煌和羊在那里等我,然后我们三人又坐车到了湖南的某个边境小镇,算作他们送我一程,在那里吃了大概是炒面之类的午饭,想了想后又去照相馆拍了一张合影。
道别后,我一个人坐班车到了临湘,然后在这里第一次坐上了火车,那并不是一辆让无数人怀念的绿皮火车,是一辆多花了5块钱的新空调特快。
坐在我对面的一对父子一直打量着我,我热情又胆怯的朝他们笑了笑。
于是我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弹唱了一首歌,不准的琴声和发抖的歌声混在火车轰隆隆的奔跑声中,消散在无比燥热的华中盛夏里。
不到半个小时,我到了‘流浪计划’的起点站,岳阳,身上剩下不到5块钱,按计划,我将从这个地方开始,一路卖唱,唱到这个暑假我能走到最远的地方。
被烈日暴烤的地方,时间似乎永远走得比较慢,10个小时后,我坐在太阳落下后依然发烫的岳阳南湖广场,默默把吉他收进一毛钱都有的吉他包里,低着头,偷偷抽泣。
又过了几个小时,我坐在岳阳火车站,裤兜里是找陌生人借来的十几块钱,那人在我回家的路费上加了3块钱让我去吃一个晚饭,在此之前我努力向他证明我不是离家出走,但也请不要给我爸打电话,太丢脸。
我始终觉得那次流浪没有完全失败,坐过了火车,给陌生人弹过吉他,找陌生人借过钱,在陌生的小城幻想过,哭泣过,都算是赚到了一裤兜不差的记忆。
2016年最后一天,我们三个人从相隔很远的不同地方,赶到杭州,看了一场演唱会,因为我们终于可以有机会像十几年前那样,肆无忌惮的喊着那些将我们青春年少混进去了的歌。
多年来,一直不肯放心中的那个少年走,却又疏于与他把酒言欢,等想起来觉得愧疚时,才会嬉皮笑脸的去看看他,而最近,发现他已不知何时,带着他的吉他,越过高墙,逃之夭夭。
那个少年可能又去了某个地方流浪了吧。
那就再见了,我亲爱的少年。
2017.1.9凌晨北京
再见了少年
胡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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