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跟刘耀文分开那一年,亚轩一直断断续续的生着病。
阿程说,亚轩不是病了,他只是太伤心了。
我知道的,亚轩的心已经像浸了冷水的烧玻璃珠子一样,表面看起来漂亮璀璨,可内里确是分崩离析。
阿程说,你也不能怪耀文,他,也过得好艰难。
搬离了他俩之前住的公寓,没有动公寓里的一草一木,但再也没有回去过,任由那里无主荒废,似乎这样他们一起生活过的地方就可以静悄悄的消失,就像从来都不存在一样,不存在也就不想,不念。
可是你知道嘛,亚轩喜欢的东西耀文再也不吃了,微博除了日常营业,他也不爱拍照了,以前他多么自恋的一个人呀。
前年我和浩翔,贺儿,真源在亚轩生日前一晚,都突然接到了耀文的电话,他约我们一起吃饭,要知道,他俩分开后,耀文就不太喜欢和我们私下见面了。
可到了之后,一桌的菜,“蒜苔炒肉,京酱肉丝,糖醋排骨。。。”都不是我们喜欢的麻辣口。
他的筷子干干净净的,很显然菜一口都没动,只是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张哥不忍心,想去安慰安慰他,被贺儿拉住了,轻轻冲真源摇了摇头。
耀文右边的邻近位置上面放着他的那件白色羽绒服,我们都很默契的没有坐那个地方,入座后沉默的吃着菜。
突然,他放声大哭,拉着我说,丁哥,马哥是不是现在很讨厌我,是啦,他应该讨厌我的。
看着他亮着的手机屏幕,上面弹出一条4:34的备忘录,写着宋亚轩20岁生日惊喜筹备计划。
嘉祺,你说他俩谁更苦啊。
阿程把我问愣了,我知道他们都没错,我也不怪耀文,他也是我的弟弟。
可是每当看着亚轩愈加瘦削的脸,单薄的身影,甚至连性格都和以前大相径庭,心里总会难受。
说到底他们只是相爱了,只是相爱了而已,我又有什么资格怪他呢。
轻轻叹口气,马嘉祺望向北京城的灯火辉煌,眼睛聚焦渐渐模糊,思绪也不由得飘向远方。
“阿程,你知道吗?那件事发生后,刘耀文翻遍了所有我们能想到的地方,疯了一样的找宋亚轩也没有找到,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轻轻摇摇头,“不知道,亚轩谁也没有告诉去了哪里,现在都已经过了,我也没有追问过”。
“本来我也是不知道的,但去年,亚轩有次半夜里发烧,既不肯吃药,又不肯去医院,助理小鱼急得没办法,给我打了电话。
我去看他,才知道那段时间,他先回了老家,把鼠标托付给了爷爷,又跟爸爸妈妈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三保证了他自己一定不会做傻事,只是想冷静几天就彻底失了联。
后来我才知道,他去了乌斯怀亚,一直不懂他为什么要去,后来才知道那里是离南极最近的城市。”
嘉祺回过头来盯着阿程 “那晚亚轩发烧到40℃了,浑身跟烧红的铁烙,轻轻碰一碰他他都嚷嚷着痛,汗水浸湿了一床又一床的被子,意识也不清醒,嘴里一直念叨着刘耀文,爷爷,深圳,妈妈等几个模糊不清的词”
嘉祺声音有点哑,阿程回过头去看他的时候,他转回去继续看着远方的灯光“我走近他的时候,他突然睁开肿胀的眼睛,死劲抓着我的手说“马哥,刘耀文呢?我已经去过南极了,南极真的很美,可是没有极光,极光不愿意见我,它是不是也讨厌我”说完他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中途又突然醒来,哭着对我说“马哥,你叫他们把刘耀文还给我好不好,让他陪我去看极光”
后来又反复醒来说胡话又昏睡过去,有时候说着刘耀文和他的事,有时候说着不想和我们分开,希望TNT永远在一起。
阿程,你知道的,亚轩一直很重情,他私下不和我们多聚,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他走不出自己心里的坎,他怕我们怪他,更怕我们不怪他。
其实我们都知道,公司重心早就不在我们二代团身上了,分开是迟早的事,但亚轩却觉得这是他的错。
嘉祺声音忽然有点哽咽,阿程盯着他,看着他的眼角和鼻尖红红的,揽过他的肩,和他一起看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