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卞润梓
农历七月初七是七夕节，是我们所熟知的传统节日“七夕节”，牵牛织女七月七鹊桥相会的故事更是家喻户晓。牵牛织女的传说故事是怎样形成的？如今最早可见的牵牛织女像又长什么样呢？
昆明池遗址位于西安市长安区斗门镇一带，汉武帝时期派遣使者前往身毒国（今印度），但途径昆明国受阻，武帝预备出兵讨伐，于是在元狩三年（公元前120年）在周秦时期原有沼池的基础上，“作昆明池象之，以习水战，在长安西南，周回四十里。”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个大型人工蓄水工程，也具有防旱保水的作用。
元鼎元年（公元前116年），汉武帝再次对昆明池进行扩修，预备讨伐南越，“治楼船，高十余丈，旗帜加其上，甚壮。”汉武帝去世后，汉昭帝开始将昆明池主要作为皇家游乐使用，逐渐淡化了其中的军事功能。后世帝王中，东汉安帝、北魏太武帝、北魏孝文帝、北周明帝、隋文帝等都曾临幸昆明池，唐太宗、唐德宗、唐文宗等也曾下令修缮扩大昆明池。
昆明池的修建也反映了秦汉帝王“天人合一”的思想，秦朝时期的咸阳城“渭水满都，以象天汉；横桥南渡，以法牵牛”，汉武帝修建昆明池也将其与“天汉”银河相映照，并建设了一系列配套建筑。还效仿秦兰池宫在水中安置动物石雕，在池中安置了二丈长的石鲸，《三辅黄图》载：“每至雷雨，常鸣吼，鳍尾皆动。”石鲸形制与今陕西历史博物馆水池中放置的汉太液池石鲸形制类似，昆明池鲸尾仍存于斗门镇马营寨村一农户后院内。
昆明池还有一对著名的汉代石刻，便是如今七夕节的主角——牵牛织女石像。两座石像位于北常村北的石婆庙和斗门镇棉绒加工厂的石爷庙，分别位于昆明池遗址的东侧和西侧，可见后世为两座汉代石刻赋予了新的寓意，石婆庙尤其香火旺盛，庙宇占地10亩，石像被穿上衣服，供满了花束贡品，甚至在大殿旁放置石炕石枕，罩着纱帐被褥。但后世对这一对石像的认知是存在问题的。
“石婆庙”内的石像下半身埋于地下，地面上的上半身高约190厘米，身穿交襟服饰，腰间束带，短发挺立，前额宽广，眉弓刚健，下颌壮硕，有着明显的男性脸型特征。“石爷庙”内的石像高约230厘米，着交襟长衣，双手环垂于腹前，呈跽坐状，发辫后垂，脸庞圆润，具有典型的女性特征，也与各地出土的秦汉女坐俑相似。从石刻的样式可以推断，东侧“石婆庙”内应为牵牛像，西侧“石爷庙”内应为织女像。
班固《西都赋》载：“集乎豫章之宇，临乎昆明之池，左牵牛而右织女，似云汉之无涯。”张衡《西京赋》载：“乃有昆明灵沼，……牵牛立其左，织女处其右。”《三辅黄图》卷四引《关辅古语》云﹕“昆明池中有二石人，立牵牛、织女于池之东西，以象天河。”古时左指东，右指西，也可以说明后世对牵牛织女石像的认知颠倒。有趣的是，“织女像”如今正好处在棉绒加工厂内，可以说是一种巧合了。
牵牛织女传说的孕育与形成都是在如今的西安，对牵牛织女两星的称谓最早见于《诗经·小雅·大东》：“维天有汉，监亦有光。跂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睆彼牵牛，不以服箱。”汉代《古诗十九首》言：“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说明西汉时期牵牛织女传说已基本形成，其中的实物遗存便是昆明池的牵牛织女石像。
牵牛织女神话在西周时期孕育，西汉时期生成后，经过魏晋南北朝文士的修饰定型，隋唐之后于是在民间广为流传。除此之外，汉初长安也已有七月七日守夜乞愿、穿针乞巧的节俗，六朝时传播到江南，唐朝时期风靡全国。如今的七夕节，我们可以来到汉昆明池遗址上建成的“昆明池七夕公园”，寻访牵牛织女遗迹，参与斗门石婆庙庙会，感受七夕文化的千年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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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晏新志.汉长安城太液池、昆明池石鲸考[J].文物天地. 2016(06),17-19.
（图片来源于网络，原载自“华夏文创”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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