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铜像和孺子牛雕塑：见证深圳奇迹的人与物

那些擘画蓝图、突破桎梏的人与事，并未因为时光的流逝而被遗忘

◎《南方》杂志记者／李梦醒  发自深圳

◎本文责编／张蓓蕾

经40余年砥砺奋进，深圳从一个边陲小渔村，发展成为现代化国际化大都市、粤港澳大湾区核心引擎城市之一。那些擘画蓝图、突破桎梏的人与事，并未因为时光的流逝而被遗忘，反之在当下愈发彰显出值得反复思考和珍藏的时代价值。

“小平您好！”

爬上莲花山顶，从邓小平铜像广场（山顶广场）极目远眺，可以俯瞰深圳市中心区全貌，将高楼林立、灯火璀璨的市中心区尽收眼底：这展现出的正是一幅深圳改革开放辉煌成就的壮美画卷。

莲花山公园山顶广场矗立着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同志的铜像。这个中国第一座以城市雕塑形式竖立的邓小平雕像，高6米，重6吨，为青铜铸造，展现的是邓小平同志阔步向前的英姿，与深圳的邓小平画像一起堪称是纪念伟人的“双子星座”。尽管这座铜像已被世人所熟悉，但其创作故事却鲜为人知。

这座铜像从构思、设计到完成历时7年。

1994年，深圳市政府萌生了制作邓小平雕像的想法，随后三年，曾八易选址，最终选择了莲花山。1997年2月19日，邓小平同志逝世，全国14个改革开放城市提出做纪念雕像，均未被批准，深圳的工程也暂时搁置。

2000年，深圳经济特区成立20周年时，制作雕像的计划再次被提上日程。雕塑作者之一滕文金回忆，当年他创作时曾翻到一张1963年7月邓小平率领代表团出访莫斯科的照片，照片中的小平健步如飞、笑容满面。后来，滕文金、白澜生、刘林、杨金环4位雕塑家被集中到北京中国军事博物馆一起创作。当时，雕塑家们咨询了邓小平长女邓林，她希望，雕像能用走路的姿势，体现“改革开放的步子要大一点”的意味。于是，大家打算以“60年代的身材，80年代的形象”来创作邓小平的塑像，而创作核心就围绕一个字——“走”。

几位创作者又根据一张邓小平身穿风衣、站在黄浦江头的照片，为邓小平塑像“披”上了一件风衣，无形中增加了雕塑的动感。“邓小平迈开大步在走。走，就是实践，正是寓意着改革开放的步子再大一些。小平雕像，体现了深圳精神。”滕文金说。

“俯首甘为孺子牛”

在深南大道，深圳市委大院门前，有一座深圳人最熟悉的铜雕——“孺子牛”雕塑，也有人称它为“拓荒牛”。它重4吨、长5.6米、高2米、基座高1.2米；牛头抵地，四腿后蹬，肌肉线条极具张力，给人竭尽全力的负重感；牛身后则拉起一堆腐朽树根。

这头不平凡的牛，出自雕塑名家潘鹤之手。深圳经济特区刚成立那一年，潘鹤就受到深圳市委市政府的邀请，希望能在市委市政府大院内建一座雕塑，来表达特区精神，以鼓舞广大干部群众。但雕塑的题材却几经讨论，难有定论。深圳又名“鹏城”，有人提出雕塑一个“大鹏”。潘鹤认为，“大鹏”放在山冈上还可以，放进四周都是高楼大厦的市委大院里，像是关进了“鸟笼”，不合适。后来又有人提出了做莲花、做狮子等提议，都被否定了。有天讨论时，一个情景在潘鹤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特区里那些忙碌着的推土机、拖拉机、汽车和建设者不都像是一群牛吗？”于是潘鹤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深圳经济特区从无到有，要求我们这一代人奋斗到底，雕塑一个“开荒牛”最合适不过了。

一次，潘鹤到关外宝安县，偶然间在一农舍旁看到两块老树根。他顿生灵感：如果在“拓荒牛”的后面再加上这个树根，正好意味着“特区”干部要铲除旧根，把封建意识、小农意识、保守思想和官僚作风连根拔起。考虑到“将来开荒完了怎么办”，潘鹤取鲁迅先生“俯首甘为孺子牛”之意，在雕塑基座上刻下了“孺子牛”三个字。1984年7月27日，“孺子牛”雕塑落成于深圳市委大院内。落成之后，参观者络绎不绝。为方便广大干部群众参观，1999年2月6日，雕塑被迁移到深圳市委大院门前。

中国雕塑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孙振华认为，“孺子牛”是中国农耕文明向工业文明转型时期的重要符号。“‘孺子牛’‘老黄牛’，这种人们很熟悉的形象，放到刚刚改革开放的深圳，被艺术家赋予时代新意，比如‘挖掉穷根’‘奋力拼搏’‘迎难而上’，标志感、象征性特别强，这个形象引起了大家的普遍共鸣。”

敲响第一钟

作为深圳证券领域大胆创新发展有力证物的深交所第一代股市开市钟，看上去其貌不扬，只有23厘米高，但是它见证了新中国第一家开始集中交易的证券交易所——深交所的诞生与成长，体现了深圳勇于创新，敢于担当，大胆冲破传统观念的束缚。

1990年12月1日9时，在深圳国际信托大厦15楼，深交所第一任副总经理王健拉动钟绳，清脆的钟声在大厅响起，他身后的灯亮起来，身穿“红马甲”和“蓝马甲”的工作人员随即投入集中交易工作。新中国第一家按照国际惯例进行集中交易的证券交易所——深交所就此诞生了。

“深交所从筹备到开始集中交易，一波三折。”深交所主要筹备者和创建者之一、深交所第一任副总经理禹国刚回忆说。

1988年5月，时任深圳市委书记兼市长李灏提出，要利用中央给予深圳改革开放的特殊政策创建深交所。6个月后，深圳市政府成立资本市场领导小组，聘请香港新鸿基公司担任顾问。

1990年5月，深交所各项筹备工作就绪后，禹国刚等人前往北京申报深交所开业手续。“因当时‘姓资’还是‘姓社’的争论相当激烈，北京主管部门不敢批准深交所开业。”禹国刚说。

与此同时，从1990年初开始，深圳柜台交易的“老五股”买卖进入狂热阶段，柜台交易的弊端以及黑市交易的泛滥，倒逼深交所尽快开始集中交易。上海证券交易所将于1990年年底开业的消息传来后，筹备工作大大提速。最终，1990年12月1日，深交所率先开始集中交易。深交所也在国内率先全面实现“四个现代化”——交易电脑化、交收无纸化、通信卫星化和运作无大堂化，使深交所一跃成为辐射面比较广、现代化程度比较高的证券交易所。

不平凡的时代中，总能涌现出不平凡的人与物、物和事。点点滴滴最终汇成的是个人命运的跌宕转折，更是民族崛起、国家发展的时代交响曲。改革开放的长歌中汇集着动人的旋律激昂的辞藻，唱出人人用汗水浇灌的特区精神。

网编：卢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