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坊七巷，穿越晋唐｜只有这里才能看到的好“风景”

俗称“榕城”的福州，有着悠久的历史，自南朝陈朝开始，就一直是福建地区的政治和文化中心。在这座历史文化名城内，有一处被称为“三坊七巷”的古街道，这处古街道占地约40公顷，在历史上是名人辈出，既有“紫禁城中策马扬鞭”的帝师，也有“五子登科六子科甲”的世族。

随意步入三坊七巷的每一个巷坊，就能感受到那些深宅大院背后的独特魅力，这些宅院的主人，不是官宦士族，就是名宿大儒，其中还有不少人物，在中国代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的壮举和思想，有着照亮大空的作用。正是这些人物的出现，使得这块热土充满了特殊的人文价值，成为福州的骄傲。

三坊七巷，出将人相

从福州市的南后街延伸开去，从北到南依次排列着十条坊巷，这就是俗称“三坊七巷”。从字面上看虽然是“坊”在前，“巷”在后，但真正按照修建历史算起，应该是先有巷，后有坊。从汉代福州开始建立城垣起，城市由北向南，开始慢慢扩展。而自晋朝“衣冠南渡，八姓入闽”之后，三坊七巷迎来了大批名门望族，人文也由此兴盛起来。

在福州当地，关于三坊七巷流传着这样一句俗语“三坊七巷，出将入相”，意思是这里出人的都是封相拜将的历史人物。就在1100多年前，唐末威名赫赫的起义军首领——黄巢闯入三坊七巷。黄巢到了福州后不但在街巷上贴出安民告示，还下令他的军队在一条街道前“灭烛而过”。黄巢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不打扰住在这里的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在当时富有诗名的大学者黄璞，而黄璞的祖先正是当年南渡九姓之一的黄氏，他们所居住的巷子也因此被称作“黄巷”。至于那个被黄张贴告示的巷子，也就此得名“安民巷”。

据说正是因为黄巢的敬仰，使得黄璞一下声名大噪，后来参加科举考试，居然做了崇文官校的书郎官，黄巷也因为黄璞和黄巢的传说显得神秘起来。至此以后，这里文人学士辈出，如楹联大师梁章钜、进士陈寿棋等，都曾居住在黄巷内。

福州风骨，照亮近代史天空

对于三坊七巷这般官宦辈出的盛景，清朝的博学大儒陈衍曾写下“谁知五柳孤松客，却住三坊七巷间”的诗句来赞叹，这也是三坊七巷第一次在诗句中被提及。但陈衍没想到的是在随后的历史发展中，三坊七巷还将出现更多影响中国近代史进程的重要人物。在这些名声显赫的大人物里面，首先要提到的是被誉为“近代中国放眼看世界第一人”的林则徐。天资聪颖的林则徐14岁便中了秀才，后拜在郑光策与陈寿祺门下学习。正是这段时间，林则徐经常出入位于黄巷陈寿祺的家中，跟随他们学习经世致用之学，奠定了他的凛凛风骨，才在日后，成就了他虎门销烟的壮举。

也许受到家族环境的影响与熏陶，林则徐的女婿沈葆桢同样是三坊七巷走出的风云人物。1866年，在宫巷沈宅为母亲守孝的沈葆桢，在左宗棠的再三劝说下出山接任“马尾船政大臣”一职，开始打造一个被后人称为“近代中国工业与海军人才摇篮”的地方。正是在宫巷11号的深宅里，沈葆桢画下了马尾船政的最初蓝图。8年之后，马尾船政生产出来的兵舰装备，成就了中国第一支海军舰队——南洋海军。

如果说林则徐和沈葆桢代表的是知识分子的传统报国情怀，那么郎官巷的林旭和林觉民，则是三坊七巷走出来的革新志士。甲午战争后，从郎官巷的出去的林旭参加了“公车上书”，投身于轰轰烈烈的“戊戌变法”。年仅23岁林旭，被授予四品官衔，可惜还没等到他施展才华，就与谭嗣同一起被斩于北京菜市口。在他临死前，人不屈，仰天长啸“君子死，正义尽”。林旭的死固然豪迈，但与之相比林觉民的就义，壮烈之余，则更多了几分柔情。自幼才华满腹的林觉民，留学回到家乡后积极为革命奔走，还在三坊七巷兴办女学。听说黄兴准备广州起义之后毅然加入。临行前，林觉民连夜挑灯写下感人至深、情真意切的《与妻书》。最终林觉民为革命慷慨赴死，称为“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

三坊七巷除了盛产英风胆气的仁人志士外，也不乏书墨馨香的奇女子，民国才女林徽因和冰心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正因为这里有太多历史上声名显赫的人物，才让三坊七巷逐渐成为福州的城市符号，它所拥有的灵性与风骨，让它成为这个城市高楼大厦包围中的福州骄傲，永远被世人铭记。

“里坊”的活化石，士大夫们的偷闲书市

漫步在三坊七巷白墙黛瓦的包围中，踩在粗糙的青石板路上，一股子浓郁的古韵风味扑面而来。整个街区房屋布局严谨，不少大院还缀以亭、台、楼、阁、花草、假山，看起来十分古朴雅致。

三坊七巷内坊巷纵横，如果从高处俯瞰，可以清晰地看到三坊七巷的布局基本上呈“非”字型，一条南后街纵横南北，在它的东西两侧，则分布着“三坊”与“七巷”。在这条古街道里每个居所的入口都分布在坊巷上，这种传统街区的基本空间格局，正是源自于中国传统的“里坊”制度。这种强调对称的“肌理”特征，在经过1000多年的风雨之后，被完整地保存了下来，令人赞叹，难怪有专家看了惊呼：三坊七巷堪称古代“里坊”制度的活化石。

除了完整地保存了古代的街道布局，三坊七巷的建筑还保存了大量地的域性特征。比如三坊七巷内宅院的主厅堂，往往采用开敞式的设计，与天井融为一体，而且特意采用粗大的优质硬木材，并且使得厅堂前无任何障碍，这在北方、南方的建筑中都极少见到，是福州古建筑的主要特色之一。

虽说过去三坊七巷居住的都是诗礼传家的世家大族，他们的居所都透着浓浓的书香情韵，有着常人难以接近的氛围，但这种情况到了南后街则完全改观。南后街作为贯穿整个三坊七巷的中轴线，不但是一条重要的干道，更是高雅的士大夫们世俗生活的写照。

起于杨桥路止于吉庇路的南后街，是福州三坊七巷从兴起至民国期间主要的商业街，由北到南商贾云集。这里不但供应柴米油盐，日常生活所需三十六店也一应俱全。历史上的南后街曾聚集了许多福州传统工艺行业，而为了满足三坊七巷里老爷们的高雅需求，刻书坊、旧书摊、裱褙店等林林种种，因此形成了如“米家船”裱褙店等百年老字号。每年的元宵节、中秋节两节，南后街更是热闹非凡，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这种盛况被清末举人王国瑞写进诗中：正阳门外琉璃厂，衣锦坊前南后街。客里偷闲书市去，见多未见足开怀。

来源：《风景名胜》2017年9月刊

文/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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