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如火,晒海为盐!象山千年古法晒盐技艺的坚守和传承
盐是人们日常生活中最常用也是最不可或缺的一味调料,是“百味之祖、食肴之将”。象山县拥有悠久的制盐历史,最早可追溯到汉代,晒盐技艺传承至今已有1300多年,曾是响当当的“贡盐之乡”。在岁月的长河中,不少盐场逐渐消失,如今,在象山花岙岛还保留着一处海盐手工晒制盐场,上千年来盐农海上采盐的历史足迹在这里清晰可见,而每年盛夏,古法晒盐采盐的火热场景会在这里反复上演。
象山花岙盐场全景
晒盐靠太阳,天越热盐农干劲越足
7月22日,大暑,烈日当头,热浪滚滚。
在象山花岙岛大佛头山下,千亩盐田如同调色盘一般多彩,一片片盐花在太阳的炙烤下闪烁着晶莹,40余户盐农迎来了一年中最忙碌的生产旺季。
正午时分,潮水快速上涨,海水被放入盐田最高处的澄清池,烈日下,新一轮的晒盐就此展开。
方学正在“打花”
方学正和林梨萍是一对“夫妻档”盐农,在花岙盐场晒盐已经有14年了。在中午最热的时候,方学正戴上一顶草帽就出门晒盐了。
方学正拿着一根竹竿,一头绑着一根长长的绳子,在盐田结晶滩中来回拖动。这活看似简单,其实非常费力气。
“这叫‘打花’,这个结晶滩已经是晒盐的最后一步了,卤水盐度达到了24.5度,达到了出盐的浓度,每半小时就要‘打花’,这样可以把粗盐结晶体打散,让盐更加均匀细腻。”方学正告诉记者,这个绳子长,在卤水里拖动不仅考验臂力,还要掌握力度。
从空中俯瞰,“打花”后的结晶滩如同一幅巨大的抽象画,白色的盐勾勒出盐农们的艰辛。
“打花”后的结晶池
下午2点,室外温度达到了37℃,虽然方学正干活时一直都戴着草帽,但是猛烈的阳光把他的脸晒得火辣辣地痛,即便如此,方学正脸上仍时常挂着笑容。
“我们晒盐就靠太阳晒,日头越猛,晒出的盐就越多,那我们的收入也就越多。”方学正笑着说道,自己习惯了烈日下干活,现在对阳光的热已经有了免疫。
八级滩晒盐,最大程度保留古法晒制技艺
“打花”完成后,方学正又跑到卤池,用盐度计测量卤水盐度。
“卤水盐度要在24.5-30度之间,超过这个范围就不行。原来我也是个门外汉,卤水盐度一直掌握不好,幸亏徐场长在一旁指导,现在我晒出的盐不仅数量多,而且品质也高。”
方学正口中的徐场长名叫徐安清,是花岙盐场场长,主要为盐农们提供技术指导,同时他也是晒盐技艺省级非遗传承人。
八级滩晒盐
方学正用盐度计测量卤水盐度
“我们花岙盐场是八级滩,一到五级是蒸发,六、七级是调卤,最后一级是结晶,保留了古法晒盐的技艺。”今年的62岁徐安清是舟山岱山人,家中三代晒盐,他从16岁就开始继承父亲的晒盐手艺,成了一名晒盐人。
据徐安清介绍, 晒盐一行,有“旱晴天纳潮头,平时纳潮中,雨后纳潮尾,夏秋季纳夜潮”的说法,每年6-8月份是晒盐的旺季,也是决定晒盐产量的关键期。
方学正打开水泵把海水抽到澄清池
“东海的海水比较浑浊,潮水纳进来以后,首先要在澄清池里沉淀24小时,让海水里的杂质沉淀下来,之后再通过水管引入第一级蒸发滩里。”
由于沉淀物种类不同,每一级蒸发滩都呈现不一样的颜色,而每一个蒸发滩的卤水盐度也不尽相同。这正是每块盐田色彩不一的原因。
颜色各异的盐滩
“虽然都是蒸发滩,但是盐度都不一样。低盐度蒸发滩的卤水要放到高盐度的蒸发滩中,我们行话叫‘走水’。”徐安清一边介绍着,一边开始“走水”。他打开连接两个蒸发滩的水管,利用盐田的高低落差,让卤水流入下一个蒸发滩。
徐安清在“走水”
烈日晒盐夜半收盐,盐农们的星辰大海满是艰辛
7月23日凌晨2点半,花岙岛上空银河璀璨。而在点点星光下,盐农们开始了收盐工作。
方学正负责挑盐担,妻子林梨萍负责推盐归堆。
深夜花岙盐场上空的银河
林梨萍正在收盐
林梨萍穿着雨靴,用木耙把结晶出来的盐堆到一起,然后用铁锹把盐铲到竹簸箕里,看着海水变成了一堆堆盐,林梨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由于两人长年累月在烈日下劳作,皮肤晒得黝黑,与黑夜融为一体。
“最近天气好,出盐比较多,这些天没白辛苦。”为什么要选择在凌晨收盐呢?林梨萍说,如果白天收盐,会影响卤水质量,这样海盐的产量和质量都会下降。
凌晨5点多,天边开始泛红,太阳即将出来。
“老方,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天快亮了。”林梨萍催促道。
“好嘞,还有几担就收工了。”方学正猛喝了几口水,用毛巾擦了一把脸,起身继续收盐。短短3个多小时,两人一共收了3000多斤的盐。
林梨萍劳作的身影倒映在盐池中
盛夏是晒盐最好的季节,但也是最坏的季节。
“晒盐是看天吃饭的,最怕台风天,每年都会有一些影响。去年两次台风,产量少了一半,损失很大。不过我们两口子既然选择了这一行,再困难都会坚持下去。”方学正说得坚定而平静。
尽管未来有不可预知的风雨,尽管日晒夜收的艰辛始终如一,但盐农们倒映在盐田里的身影依然从容不迫,那忙碌的身影如那一颗颗晶莹的盐粒,看似平凡无奇,却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滋味。
来源 宁波晚报 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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